默默

md黑,尤其厌恶忘羡,不想找事的勿关,秃头师玩家,杂食党,银魂青葱土三高桂党……最后本人不接受任何洗脑包。

从此无心爱良夜

这一节讲得是江青和凡子衿的对手戏,没兴趣的可以跳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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执剑长老江华客死他乡,他的孙子为了从异族手中夺回爷爷的尸体,亲手砍下自己的左手,最终只带回了江华的骨灰。


那一日,莲花坞为江华办了灵堂,凡子衿随着内门弟子一同前去祭拜。


祭堂缀连不绝的雪白纸花下,伫立着绵延不绝的屏风,锦缎或松纸上,绘着写意的祥云仙鹤,泊松川河,金粉相衬弯弯延伸入更深的暗处。曲曲折折的迂回之后,巨大而古老的屏风前,江青就跪在那里,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着屏风所绘的万物。


细微的光字窗棂潜入,被隔阂斩断为细碎的影,谨小卑微的伏饰在少年的长发间,眼睫上。


他就坐在那里,脊背挺直,仿佛可以这样坐到天荒地老,以这种孤寂而倔强的姿态,直到世间万物都化为尘埃,称为他眼中挥之即去的沙砾。


精致而璀璨的九瓣莲于屏上绽放,亦在他血液里根深蒂固,不管如何,他永远属于江家,仅剩的一只眼睛沉静寂寥。


江华生前的友人送来凭吊的悼文,而江青抚摸着那些纸张,上面的绣纹精致,墨迹整洁,然后单手将那一封封悼文,折成有着斑驳花色的纸船。


他长得与江华简直一模一样,性子看上去差不多,内里却大不相同。


他是个没心肝的人,素未谋面的父母,留给他的只是一个名字,和存在于这世上的生命体。他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的特殊,但是没心肝的人不觉得没有父母有什么不好。


有爷爷和江澄在就够了,爷爷对他严格,江澄怜悯他的身世,让他担任江氏的大弟子。江青过得很好,只有一回,有师弟嘲笑他是个孤儿,他却没有半点不适:那又怎么样?你们不服气的来和我比一比,你们谁修为能比我强?


有好事者将这话传到了江澄耳朵里,道此子白眼狼,江家怎可留!


江澄是怎么回答的,江青不记得了,当时那人这么说时,他就在门口听着。他觉得自己大可以矫情一点,因为他是个孤儿啊,他有理由哭闹。


但是他没有,这点他和江华一样,厌恶流泪的人。江华经常将他带在身边,夜猎也是,救济难民也是。难民中有不少失去亲人的孩子,他们或者卖身为奴,或者流落街头,和他们比起来,江青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资格抱怨。


“不是所有人都有不懂事的福气,如果可以,谁不想天真无邪的长大?”这是对江华说的,亦被江青听了去,他转头对着那个女孩神秘一笑,这是他们俩的默契。


大人们都是这样,希望羽翼下的孩子能天真烂漫,可是有些人注定与这个词无缘,凡子衿是这样,因为她身世太过离奇,江青也是,他生来如此。若是有什么不同,那就是他可以为了让爷爷放心,把自己伪装成无忧无虑的少年郎。


他现在无需伪装了,因为江华已死。他看到凡子衿进来时,仅剩的眼睛动也没动。那些被他折成纸船的悼文,全部安静的停驻在他的腿边――黑白分明,纯净纤细,不染纤尘。就像他现在的佩剑“慎独”,锋利而澄澈的剑身嵌入剑鞘,就像他被困在伪装的性情里,本真的自己有在哪里,长此以往,造就了他时而洒脱开朗,时而阴沉冷郁,疯狂又偏执,内敛又审慎的性格。


当夜,本该守着灵位的江青来到他常来的,临近莲池的亭子。果不其然,凡子衿也在那里。


他挨着少女坐下,晚间微风穿过枝叶,流过莲瓣,就像将死的老人发出沙哑不甘的声响,悲伤绝望。


“你在看什么?”江青问。


素色纸片被女孩折成纸鹤,只需要灌注一点灵力,就能赋予它片刻生机。


纸鹤从手中悠悠飞起,凡子衿垂眼回答,“生命。”这是她时常玩的小把戏,两人相识长了,总会有摩擦,在针锋相对之后总会拿出来和解。如今看来充满了回忆与童真。


他们二人年幼时,几乎没人把他们联系在一起。一个是烈士遗孤,长老独孙,出生就超过大部分人,天之骄子。另一个平民出身,寡言谨慎。


那时的凡子衿沉默寡言,冰冷孤僻,除却师长极少与外人交流,使人不能联想日后游刃有余,从容不迫的江家家臣,宗主的左膀右臂。而江青则已经是大弟子,超出了同龄人的思想却仍旧与他们打成一片,当那挑不出毛病的大师兄,心里却自信,傲慢又好强,宛如一柄新刃。


江青是灼烫不熄的火,淬炼出侵略性与毁灭性的刀锋,令人忌惮,而凡子衿是清澈不绝的水,天边飘摇,飘逸无踪的云烟,叫人无法追逐。


其他师兄妹传言说他们因为身世相似,所以一见如故,惺惺相惜。其实真实的第一次相遇极不愉快,概括起来就是江青的不屑讥讽和凡子衿的隐忍争辩。江青出身高贵,用下巴看这个新来的师妹,他有资格瞧不起她,面上却像个亲切的哥哥。


左利手的他绝不肯以“常人都用右手”为理由,向新来的师妹伸出右手:“我是师兄,除了宗主,其他弟子都归我管。”


凡子衿不同,她虽然孤僻却也是个乖顺的孩子,即使她能敏锐察觉眼前人亲切面孔后的傲慢。她先妥协了,伸出左手,握上对方虚以待位的指节:“于我而言,不因为你是师兄,更因为我们的缘分。”


他们分歧诸多,却又总能殊途同归。江青剑术超群,凡子衿良多计谋。


“师兄在这里是于悲痛中,有所感悟吗?”


“我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死了,我的血统源于我的父亲,我高高在上的地位是因为宗主怜悯,我的天赋来自于冥冥上苍,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我的。”


这话从他这样万众瞩目的天才嘴里说出,带着几分孤独寂寥。


但他只是阐述事实,他天生没有心肝,除非自己感悟否则他体会不到旁人。


他们第一次如此靠近坐在一起,远方只余哀乐断续,低吟浅唱。亭里寂寂无声,清冷空灵,两道黑发盘区在身后,被风纠缠在一起。


参差无章的发梢属于江青,无从追溯,亦真亦幻,整齐的发梢属于凡子衿,像狐狸的尾巴,慧黠灵动。


“子衿,你能等我三年吗?”不是师妹,不是凡姑娘,是子衿,“等我过了守孝期。”


“好。”


――――――

有人说女主的感情线太尴尬了,我看了一下也觉得,于是就临时加了一段,虽然也挺尬的(好吧,我废了。)

江青我原本是想用来映射金凌这个白眼狼的……都是无父无母但是出身高贵嘛,所以我说他没心没肺……但是写着写着,我发现没心肝和白眼狼是两个物种,我是体会不到为什么,有人能觉得多年照顾自己的长辈“姓江又不姓金”这种话的,这一章纯属作者自己尬感情线,可以跳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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